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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專 欄】
‧從批判的空窗期走向新社運時代

當台灣民間社會從外部展開制衡集合的時候,綠色群眾也應從內部展開監督,祇有在內、外部共同努力下,台灣才有出現改變的契機!

文◎南方朔 editor@new7.com.tw

繼選前「族群平等聯盟」及「泛紫聯盟」之後,最近,又有台大及政大學生組成「五三青年政治改革運動」,以及知識份子組成的「民主行動聯盟」;而於此同時,信義文化基金會也成立「心手相連,社區一家」論壇,以改革媒體為目標;「泛紫聯盟」則要發起抗稅運動。據我們所知,類似的許多其他運動團體,也可望在近期內相繼形成。

一個個運動團體相繼組成,它所代表的乃是台灣新契機的再現。我們已可斷言,隨著台灣惡質政治的擴大,新威權體制的出現,台灣民間社會裡所有對民主仍保有憧憬,也拒絕被民粹勢力所脅迫和宰制的力量,已到了重新報到集合的時候。這些民間力量異質但同心,它們是個彩虹式的組合。當這樣的力量持續增強,必將為台灣開啟另一個新社運的彩虹時代。

批判空窗期牽動社會沉淪

台灣所有的不滿聲音,會在目前這樣的時刻集合,其實並無足訝異。如果我們回顧過去這幾年台灣政治與社會的發展,即可發現到,由於政權輪替和政治生態改變,剎那間,台灣即進入了一個「批判的空窗期」。而就在這樣的空窗期裡,政治的品質遂在肆無忌憚中加速的惡質化與粗暴化,而政治的倒退也牽動出了整體社會的沉淪。

君不見,稍微有點民主素質的國家,政府及政黨所存在的基礎,即是在解決既有的矛盾,俾讓整個國家有更大的發展動能;但在台灣,我們的政府及政黨,所處心積慮的,即是在挑動矛盾,俾從其中刮取政治利益。這種民粹式的、惡質的政治操作,乃是一種藉著摧毀社會而獲得權力的政治行為模式,它最後必將以暴力為歸趨。以台灣的經驗而言,它也就是「分類械鬥」的現代版。

在西方,人們早就有過「愛國是流氓的最後庇護所」這種總結歷史教訓的名言。它的意思是說,當一種民粹式的愛台灣主義在操作中形成,最後是一切的流氓行為也都有了義正辭嚴的理由。在過去幾年裡,為達目的而不擇手段的行為在台灣大盛,卑鄙與邪惡也都變得正當。他們把批評說成是「唱衰」,因而批評遂成了「不愛台灣」的代碼,任何人都必須噤聲。而就在這樣的操作下,原本還善良的台灣人本性,遂在潛移默化中被卑鄙化和卑賤化。一種惡質的政治之所以應當被鄙視,乃是這種政治將必須好幾代人努力始可能提升的人的品質,在很短的時間裡即摧毀殆盡,回歸到野蠻的境界。

民粹政治正在摧毀台灣社會

惡質的台灣式民粹政治,正在摧毀著我們的社會,並將善良台灣人往邪惡的方向勾引,而除了這種意識形態上的操弄外,它在實體的例行政治上,則在民粹的掩護下,把權力的濫用發揮到了極大化的程度。它以各式各樣蠻橫的威嚇及收買,對台灣媒體展開裹脅;它用完全不對等的司法權力,選擇性地辦案,打壓媒體和異己。他可以公然違法,可以任意妄為。而為了逃避責任與無能所造成的失誤,他們則發展出舉世罕見的「口水政治」,以各式各樣的夾纏胡扯來淆亂人間的是非,這種「口水政治」早已把台灣變成了什麼都不再重要,祇有立場才重要的國度。任何一個國家社會,當客觀的是非對錯已告蕩然,而祇剩立場,立場對,再大的非也可以變成是;立場不對,是也可以變成非。當價值判斷已混亂到如此程度,一個災難的台灣,其實已開始浮現。台灣的高憂鬱症患者比例,以及高自殺率,都是台灣在持續崩壞中的見證。

上述這些,所涉及的皆為政治與社會層面的向下沉淪。而在實質的財經表現上,在過去幾年裡,我們則看到了這種極右民粹政治的另一面。這種政治幾乎毫無例外的,都會向財團屈膝,把國家資源做為購買政治效忠的本錢。台灣財團大幅獲得租稅豁免,中產階級則不成比例地承擔了最大比重的財稅責任,而它為了抑注赤字,則持續擴充國家債務,以債務做為財政槓桿。這種型態的財經策略,其實正一步步地要把台灣拖向內爆的深淵。

因此,當今的台灣政治,早已成了一種快速退化的政治,它不但不能為台灣帶來新局,反而是讓台灣在民粹、惡意、口水,以及是非蕩然的亂局中持續地虛耗。而除了這種內部困局外,它在外部,也同樣困境日深,過去長期以來的說一套做一套,已使台灣的國際籌碼日減,兩岸關係也在缺乏信用下更無法開展,台灣被深陷在自我製造的窒息中。

面對這種民主的倒退與困境。在可見的未來,如果台灣民間社會再繼續像過去一樣緘默無言,可以想像到整個情勢必將加速惡化,終於到了某天,跨過某個臨界點,讓台灣再也找不到回頭的路。台灣人民在過去的持續糾纏與騷亂中,已產生了一種虛假的信念,那就是無論政治多麼糟糕,反正每次鬧完後,一切又歸天下太平。但我們必須知道,這種情況不會永遠,正如同騾駝背上堆稻草,總有一天會有一根稻草壓死一頭騾駝的時候。在政治上亦然,當政治的負債在惡質政治下加速累積,在可見的最近,總會在某種事例的引爆下,讓台灣出現不可預測的改變。

公民制衡行動才能拯救國家

這正是開放大師卡爾‧波帕曾經說過的:「民主政治極其脆弱,祇有人民保持高度且持續地警戒,民主始可能長存。」而當今台灣民間社會,的確已到了必須對「警戒」要有所體會的時候了。一旦人民在怠惰中疏忽了警戒,惡質的政治終將讓我們每個人付出慘烈無比的代價。祇有在警戒下採取強烈的公民制衡行動,或許才有可能拯救自民、自己的社會、自己的國家。

也正因此,最近一波波民間新運動團體的出現,我們可以看成是台灣民間社會「社會防衛」機能的自動出現。我們當然不會一廂情願地認為這些團體能發揮多大的作用,但我們卻也相信,任何事情都是個由微而漸的過程,而以起始為難。一波波新運動團體出現,它乃是社會能量的聚集。它等於提示出新選擇的可能,讓人民理解到民粹惡質政治的本質。惡質的政治,必須人民主動出來抵擋,人民必須保衛自己的社會,不讓它被政治所毀滅。

面對新社運團體的出現,這時候,我們的政府、政黨,以及有特定偏好的其他人民,也同樣到了必須有所覺悟、有所自省的時候了,過去幾年裡,我們的統治者依靠民粹操弄,而讓他們的支持者淪為搖旗吶喊的虛擬群眾,在某個意義上,這些支持者也等於在操弄下成了幫兇。而積極的群眾不是這樣的。積極的群眾從來就不應盲目地附和,他們應當成為內部的督促力量。也正因此,在這個台灣民間社會從外部展開制衡集合的時候,綠色群眾也應從內部展開監督,而不要變成被操弄下的打手。祇有內部外部共同努力,或許才有可能讓台灣出現改變的契機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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